牵手

昨晚和龙猫在QBM 闲逛,
说起我昨夜梦到外婆了.
梦中的她不太好,我开始有点想她,
想回去家里看看..

龙猫原本牵着我的手.
突然放开,又把手尝试挽着我的手腕,
然后问着
'你有没有和你阿嬷牵过手啊?'
'有啊..小时候..'
'那你还记得你阿嬷当年是怎样牵你的手?'

刹那间,我开始不停地往我回忆里寻找...
好像是很熟悉的感觉,却又似那么遥远,
在那一刻,我竟然无法想起阿嬷牵我的手的片段.


或许是看到我非常认真又懊恼的表情,
龙猫这时候说 '哎....我也忘记我阿嬷当时怎么牵我了...'

'是这样?还是那样.....'龙猫的手一时十 指紧扣,
一时用大大的手整个包着我的手,
一时又稳稳的握着我的手腕..

然后说' 好像是这样..就像一般大人牵小孩的方式.., 你觉得呢?'

' 应该是这样吧...总之就不会是十指紧扣..因为那比较像是情人牵的嘛...'

然后就像平常那样牵着我的手继续走..

过后回想, 好多儿时记忆涌上来.
我和龙猫都是外婆带大的,大多的童年都有外婆的爱.
他的外婆已不在,
或许是这 样的缘故,他回忆起的片段都很细腻也比较旧远.

而我,
常想起外婆时,就是这几年因身体不好, 不太爱说话的她..
却差点忘了当初那可以在一大早醒来,
带我去晨跑,遇到邻居总是亲热地谈天, 回到家里忙在厨房一整天的阿嬷..


现在的她,行动已不太方便.
由于很多心结打不开,她总是静静的坐着在一旁.
就算有人去看她,她很开心, 却也不肯再多说话..

她总是盼望着任何没和她住在一起的孩子或孙子回去看她,
从她中风不便于行后,她只能在家,很少再像以前那样可以自己这里走走,那里走走..
她就只能这样盼望着儿孙能来看看她,说说话.

记得前一两年,只要有谁去看她,她都会说,她很开心..
偶而买些东西给她吃,她都一直说'改次别买了,我看到你们来我就非常欢喜..不要浪费钱买什么吃的啦'
然后就会倕我们吃饭,即使她不吃也会一直在旁陪着我们,看着我们..
而我们要回的时候,她总会不停地拉着我的手 ,' 你几时要再来看我?爱喀来哦..我真欢喜你们来看我,有回来时一定要来看我,好吗? 不停地重复..有时我不敢答因为怕工作忙没那么快能回来...但是也不忍心, 总会说我如果有回来, 一定来噢..

可是她的盼望太久,我们总忙碌在自己的生活,
忙忙碌碌地找生计..总是忘了家里有着一位日日夜夜盼着看我们一脸的老人..

近来去看她,她已经不说话..
有时候陪着她坐在客厅,也坐不久了,总是需要去躺着..
我发觉外婆好像在隔离自己..

把自己抽起身,对四周围都不在乎..
把自己封闭起来..

或许她已被每一次期盼却落空的爱伤够了..
这种封闭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对所有人事物不关心,不再期盼什么,那也就不会有失望..

阿嬷,不管您怎样,我还是爱你.很爱很爱你..
知道我的爱不能疗愈你.
但肯定会无空间无限制的跟着您..
不管发生什么,您别害怕..这次,我牵着你.